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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9章 突破 (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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秦妍芬從盒子裏拿出來的兩樣東西,一樣,只是一本陳舊的筆記本,看著紙張和皮質封面的質感,就知道有些年頭了。

而另一樣東西,也就是完全吸引了展昭和白玉堂註意力的東西,是一個輪盤……確切地說,是迦列之輪!

一個能用雙手捧住的小方盒,理論上是擺不進去一具完整的屍體的……但是,如果那屍體是幹屍,而且,是嬰兒的屍體,那就另當別論了。

白玉堂以一種前所未有的厭惡眼神看著秦妍芬從盒子裏捧出來的,一個有些像是胎盤幹屍一樣的東西,眉頭皺起。

秦妍芬平靜地說,“這是用大概六七個月大小的胎兒做成的迦列之輪……”

見展昭和白玉堂眼都瞪大了一圈,秦妍芬道,“這其實接近於胎盤的原始形狀,孩子在做成木乃伊之前是死嬰,大概是母體發生了意外……”

“於是有人把他拿出來了?”白玉堂覺得更加不舒服。

“你可以想象成懷孕的母親遇難了,為了保住胎兒,醫生冒險將孩子拿出來急救,但是急救沒有成功,孩子還是不幸地死了。”秦妍芬道。

“想象成?”展昭皺眉,“那實際情況是怎樣呢?”

“我也不是很清楚,沒有多想來自虐。”秦妍芬將那本筆記本打開,擺放在桌上。

“這是……”展昭第一眼,就看到了筆記本扉頁上的署名。字是用鋼筆……或者說老式的蘸水筆寫的——羅伊斯 伊利亞斯庫。

白玉堂皺眉,這署名他們之前才剛剛看到過,“是那個妻與女的作者?那個瘋狂藝術家?”

“這是他的手稿?”展昭拿起來翻閱,邊看邊皺眉。

白玉堂也湊過去看,就見那是一本標準的,藝術家的繪畫筆記,而裏邊詳盡地畫著制作迦列之輪的過程。

“難怪那麽協調。”展昭皺眉,“原來制作迦列之輪經過那麽細致的計算和反覆試驗,這和妻與女一樣,是當成藝術品雕塑做出來的。”

兩人接著往後看,最後……

展昭看到了那具小的迦列之輪的畫,就是此時桌子上擺放著的這個,而另外,還有大的迦列之輪的畫……正是之前宋佳佳他們運回來的那個。

“怎麽會這樣?”展昭驚訝,“意思是說,那具迦列之輪,其實是妻與女的作者的另一件作品?”

秦妍芬點了點頭,“這兩件作品的具體完成時間應該是在三十多年前,完成的地點,是在羅伊斯的家鄉。”

“你們當年是怎麽得到這件東西的?”展昭好奇。

秦妍芬沈默了一回兒,開口,“那是很多年前,我記得,那一年陳宓大概八歲左右。”

展昭和白玉堂算了算,那就是二十多年前。

門外,陳宓皺眉聽著電話那頭眾人的對話,卻沒註意到,此時門口SCI的辦公室裏,眾人也都聚集著在聽,聽不到門裏的,卻可以聽到門外的,四周圍靜悄悄的,只有秦妍芬說話的聲音。

“我的老師沈博,是研究東歐歷史的專家。”秦妍芬道,“一切,要從妻與女這件藝術品被找到說起。”

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,聚精會神聽著。

“我相信你們對那件藝術品有一定的了解!”秦妍芬說。

展昭和白玉堂都點頭。

“羅伊斯這個人,二戰結束的時候,他只有十八歲。”秦妍芬道。

展昭和白玉堂一楞,“這麽年輕?”

“他參軍的時候只有十六歲,而且……”秦妍芬從一旁的公文包裏,找出一些資料,道,“我對他有詳細的調查,他的創傷後遺癥很嚴重。”

展昭和白玉堂都點頭。

“但是,有一個問題!”秦妍芬道,“他參加戰爭的時候是二戰結束前的兩年左右,那兩年,他所在的戰區,並不是交戰的主戰區,相反的,接近於後方,換句話說,他只是被送去做替補的,還沒上場,戰爭已經結束。”

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。

“他所在的戰區也沒有集中營。”秦妍芬接著說。

“換句話說。”展昭皺眉,“他沒理由有那麽嚴重的創傷後遺癥!”

秦妍芬點頭。

“咦?”展昭可能覺得自己的記憶有些混亂了,但是想想看又不可能,他從出生到現在記憶就沒混亂過,“可我記得那個心理學教授的研究好似和這個背景不太一樣啊……”

秦妍芬笑了笑,“那位心理學教授,斯蒂芬博士?”

展昭點了點頭。

“他也參加過二戰,你知道麽?”秦妍芬問。

展昭點頭,“他二戰的時候是戰地醫生,接觸到很多創傷後遺癥的病人,他原本的研究方向是創傷後遺癥,沒想到後來歪打正著,在妄想癥領域有很大的突破。不過當年人們對創傷後遺癥的了解太少,全部歸類為精神病……”

秦妍芬搖了搖頭。

展昭微微一楞,“不對麽?”

“其他的都對,但少了一樣。”秦妍芬說著,拿出了一份覆印件給展昭看,“這是他獲得的勳章,他在二戰的時候,立了一次很大的戰功。”

展昭微微一楞。

白玉堂湊過去看,皺眉,“這是戰爭英雄的勳章,醫療人員不是應該得紅十字勳章的麽……”

“這位斯蒂芬博士,智商相當的高,他除了是學醫之外,還對火藥、電路和機械很有研究,他是那時候的,炸彈專家!”秦妍芬說著,拿出了一張照片來,給展昭和白玉堂看,“這就是那位斯蒂芬博士。”

展昭拿過來看,就見是從一張很舊很舊的原文報紙上覆印下來的覆印件,上邊是斯蒂芬博士授勳的新聞。

“這位斯蒂芬博士的老家,就在羅伊斯當年負責的那個戰區。”秦妍芬道,“他有心愛的妻子,還有一子一女,都被殺了。”

展昭和白玉堂微微一楞。

“他老家不是非戰區麽?”兩人都不解,“怎麽會全家被殺?”

“搶劫。”秦妍芬道,“戰爭時期,除了士兵和難民之外,最多的就是強盜了。這些強盜大多都有軍服,很多還是醫療隊的服裝,可以在戰區和非戰區自由出入,有些在戰區專門搶死人,比如說摘戰場上士兵手上的手表、抽皮帶之類。不過這能得到的金錢是有限的。而最能賺錢的做法,就是乘火打劫……在戰區邊緣或者非戰區,趁著只有老弱婦孺,家裏的壯年都去打仗的時候,搶劫富戶。”

展昭和白玉堂都皺眉,似乎有什麽呼之欲出。

“羅伊斯原本應該是個窮困潦倒的藝術家,還是個精神病患者。”秦妍芬道,“但是……他戰後卻變得非常有錢,這是他身前居住的房子。”

展昭和白玉堂看了秦妍芬給他們看的房子的照片,“不是祖產麽?”

“他是孤兒。”秦妍芬搖頭。

“你們看他筆記本上,原本妻與女的設計稿。”秦妍芬將筆記本翻到某一頁。

展昭和白玉堂低頭看,就見原本妻與女的設計稿上,妻子是戴著一條美麗而奢華的紅寶石項鏈的。

“這是當年斯蒂芬博士報警的時候,記錄的財務損失。”秦妍芬拿出另一份原文的覆印件,“上面有對一條紅寶石項鏈的描述……”

“這條紅寶石項鏈是斯蒂芬在一次拍賣會上買下來的。”秦妍芬接著說,“斯蒂芬他是名門之後,現在的話講,標準的富二代,他在一次參加拍賣的時候買下了這串項鏈,理由是和他青梅竹馬的未婚妻的紅發相當的合稱。”秦妍芬又拿出一份覆印件,“早期的報紙,有關於這一次拍賣的報道。”

“所以說……羅伊斯就是當年殺害他妻子和子女的兇手?!”白玉堂問。

“兇手之一!”秦妍芬接著說,“當年非戰區裏發生了一系列的搶劫殺人案件,兇手一直沒抓到,但是有目擊者看到過,是一隊穿著醫療兵外套的年輕人,大概六個人。我猜想,他們可能是冒充醫療兵,說有人受傷了,讓住戶開門幫忙……你也知道,當年那種情況,誰都會開門幫忙的。”

展昭皺眉,“他的創傷後遺癥原來是這麽來的!”

秦妍芬點了點頭。

“羅伊斯當年才十八歲。”白玉堂問,“於是他應該不是帶頭的,還有別人?”

秦妍芬笑了笑,“刑警的辦案經驗麽?”

白玉堂坐直了身子,比剛才更專註了一些,問,“你的意思是,羅伊斯在戰爭之後一夜暴富,卻得上了嚴重的神經病。而給他治療的那位心理醫生,正是當年被他殺光了妻兒的仇人!”

秦妍芬點頭,“大概三十多年前,羅伊斯居住的小鎮,發生了一起爆炸,爆炸的當天,羅伊斯完成了妻與女的制作,自殺身亡。”

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,莫名地,就想到那一段打給陳宓的騷擾電話裏的錄音,難道那段錄音裏哭泣的小女孩兒……就是妻與女雕塑裏的那個女孩子?

“是什麽地方爆炸了?”展昭問。

“那個小鎮上的大教堂。”秦妍芬接著說,“教堂裏,找出了五具被炸成碎塊的屍體。”

展昭和白玉堂都皺眉,“五具屍體,目擊者說當年搶劫的團夥是六個人……於是,加上羅伊斯,總共六個人,你懷疑是斯蒂芬報仇?”

秦妍芬拿出了一些當年案發現場的照片,道,“我發現了一些特別的地方,找到的幾條比較完整的右手上,都有 的紋身,雖然分不清楚誰是誰了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羅伊斯的胳膊上,也有 的紋身。”秦妍芬接著說,“我讓人調查了一些他當年的戰友,他們說,羅伊斯還有幾個人,他們的名字裏都有一個 ,像是結成了一個社團一樣,彼此也是兄弟相稱的。”

展昭和白玉堂都點了點頭,“你能查到,於是……斯蒂芬也能查到,所以他殺了那些人報仇?”

秦妍芬點頭。

白玉堂略微有些不解,“這件事情,其實跟你關系並不是很大,畢竟相差十萬八千裏,為什麽……”

“為什麽會跟我拋棄子女過著逃亡的日子有關系?”陳宓問。

展昭和白玉堂都點了點頭。

門外,陳宓也皺著眉頭,他也搞不懂。

“到目前為止,你們覺得斯蒂芬這個人怎麽樣?”秦妍芬問。

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。

白玉堂道,“那些人是罪有應得的。”

展昭也點頭。

“沒錯!“秦妍芬點頭,“那是個戰爭的年代,任何一個男人都會為自己無辜的妻兒報仇,斯蒂芬大概用了十幾年的時間來尋找和研究那些兇手,最後報仇成功。我並沒有說他有錯,可是後來……卻不同了!”

展昭和白玉堂都不解地看著秦妍芬,“後來怎麽了?”

“爆炸那天,斯蒂芬失蹤了,另外,當天有五戶人家報警,男性戶主失蹤了,孩子也不見了。”

展昭皺眉,“孩子不見了?”

秦妍芬點點頭,“五個男孩兒,都是最小的兒子,另外……”

展昭和白玉堂就見秦妍芬拿出另一些文稿資料,道,“羅伊斯其實有兩個女兒,是雙胞胎,另一個女孩子沒死,後來被人收養。”

“雙胞胎?!”展昭和白玉堂驚訝。

“而至於被拐走的幾個孩子,警方經過了一番調查,有目擊證人說看到一個中年男子將一個孩子帶走,外貌描述和斯蒂芬接近。”秦妍芬道,“而那五個消失的戶主,正是當年和羅伊斯一個戰區的戰友。他們住得其實很分散,共同點就是很富有。當時戰爭結束百廢待興,很多人都需要重新開始生活,所以生育很晚,他們的幼子年紀都不大。而那幾個人的特征是右臂上紋有 。只可惜當年 N 技術還沒廣泛應用於刑偵,因此不了了之。”

展昭和白玉堂盯著秦妍芬看著,總覺得,突然之間信息量太大了些!

“我做了一些調查。”秦妍芬道,“斯蒂芬居住的那個小鎮,也就是發生爆炸案的那個,有好多好多人無緣無故失蹤!”

展昭輕輕地摸了摸下巴,良久,“創傷後遺癥?”

白玉堂看展昭,“你覺得羅伊斯殺了人?”

展昭搖搖頭,“不止羅伊斯有創傷後遺癥,斯蒂芬自己也有!”

白玉堂皺眉,“他參戰的時候是軍醫還炸死了那麽多人的話……可以理解。”

“他耗盡精力在尋找那幾個 ,並且設計將他們害死。”展昭不解,“他為什麽要綁架那些孩子?等下……”

展昭突然自己想明白了,“如果兩個迦列之輪都是羅伊斯做的,那麽一個在你這裏,另一個卻出現在了邊陲山區……跟當年的四條電報案件有關系?”

白玉堂也點頭,“迦列之輪是人造的,就表示根本不存在詛咒殺人一說,當年四條電報那個案子的村莊裏的人是被人殺死的,那個洞穴、迦列之輪、挖開的墳墓,還有那四條電報……都是偽造!”

展昭摸了摸下巴,“這個村莊和羅伊斯的村莊從地理上距離並不遠,但時間上卻相差十多年……斯蒂芬難道帶著那些孩子一直居住在那個邊陲的小山村?”

“當年村子與世隔絕是因為泥石流造成的山體坍塌。”白玉堂皺眉,“造成山體坍塌的方法其實很多,比如說,爆炸。”

秦妍芬笑了,“難怪你們能查到當年興隆的案子,救了小宓和小瑜那麽多次……”

展昭指了指筆記本和那個小的迦列之輪,問,“這是誰給你的?”

“一個女孩兒。”秦妍芬道。

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,問,“哪國人?”

秦妍芬笑著搖了搖頭,“我就直說吧,是羅伊斯那對雙胞胎女兒裏活下來的那一個!”

展昭想了想,突然拿出平板電腦,點出了一張照片來,給秦妍芬看,“是不是她?!”

秦妍芬皺眉看了看,道,“當年我看到她的時候她才十多歲,是被監護人帶來的,呃……”

秦妍芬拿起照片仔細看了看,點頭,“應該是她!”

“怎麽確定的?”展昭和白玉堂問。

“她脖子上有一顆痣很明顯的!”秦妍芬指了指那個女人脖子上的痣。

白玉堂看照片,展昭給秦妍芬看的,是那個程木暗戀的女攝影師的照片,程木當年就是追著她去了羅馬尼亞之後失蹤,再回來的時候就變成了現在被扣押在審訊室裏的“幹屍”人。

“她竟然是羅伊斯的女兒。”展昭不解,“她的監護人是……”

“妻與女的擁有者,後來死了的那位收藏家。”秦妍芬道,“這姑娘後來再沒出現過,每一任收藏妻與女的收藏家都不幸遇難,現在那尊雕塑的所有人很神秘。”

“她為什麽把這些東西給沈博?”白玉堂不解。

“當年,那位收藏家將東西給沈博,因為他是考古學的權威,他希望他可以調查迦列之輪和羅伊斯死亡的真相……我就是因為調查羅伊斯死亡的真相,才會查到了不該查的東西。”秦妍芬苦笑,“你們也知道,我有一個不太一般的老公。”

展昭和白玉堂微微一楞,看著秦妍芬,“陳興隆發現了什麽?”

秦妍芬點了點頭,“我研究資料裏,有關於教堂爆炸的一些細節圖片……其中有照到炸彈。興隆突然跟我說,那個炸彈不是一般人做得出來的,那是 做的。”

展昭和白玉堂都納悶,“ ?那時候他就知道 ?”

秦妍芬點了點頭,“嗯!他醉心於炸彈的制造,對這些很了解。他說有一個賣炸彈給雇傭軍的人,人家都叫他 博士,這種炸彈一般的防爆人員根本拆不掉!”

“於是……”白玉堂摸了摸下巴,“ 博士,就是斯蒂芬?”

秦妍芬點了點頭。

“可是…… 不是他的仇人麽?”白玉堂不明白,“幹嘛自稱 ?”

展昭皺眉,“斯蒂芬的整個人生觀已經顛覆了,他在報仇的同時,自己可能也變成了殘暴的惡魔。他將那幾個仇人的幼子養在身邊,是典型的替代行為,他是要用那幾個孩子來彌補他失去的子嗣……他只要兒子而沒要女兒的理由是——兒子是他的延續,女兒是他愛人的延續。他的研究結果不是在寫羅伊斯而是在寫他自己!兒子和他一樣,是魔鬼,女兒和他死去的愛人一樣,是天使……他會將那五個孩子培養成惡魔……不對,當時失蹤的人那麽多,也許他不止收養了五個孩子,或殺了N多人。他常年研究羅伊斯,羅伊斯說不定是他一步一步逼瘋的,而迦列之輪的制作材料都是人,可能也是他提供的。”

秦妍芬無奈,“這方面我也不是很清楚,我只能查歷史材料,對於刑偵和心理方面,我不在行。”

“那個收藏家,為什麽讓你們調查?”展昭問。

“那個收藏家只知道羅伊斯死了,然後這些是他的藝術品,他是想了解這些藝術品的學術價值,從而評估價錢,他並不知道羅伊斯和斯蒂芬的關系。只是因為同情而收養了那個小姑娘……那姑娘可能事發的時候年紀太小,什麽都沒說。但是這個小的迦列之輪和筆記,是那女孩兒拿著的,我到現在還記得當年她的樣子,十分瘦小,眼神陰郁又孤僻,抱著這個盒子。”

展昭不解,“她當年發生了什麽?”

“警方到羅伊斯家的時候,除了妻與女和羅伊斯的屍體之外,在地下室找到了抱著這個盒子的她。她已經嚇壞了,什麽都沒說。後來那個藝術品收藏家將無依無靠的她收養。”秦妍芬道,“時間有些錯亂,我沒有調查到最後,但是調查到了最後的沈博,卻沒有公開這些。”

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,“為什麽?”

秦妍芬道,“當時興隆跟我說,讓我不要太深入,他說 應該很危險。而且當時我要保守我們之間關系的秘密……可惜被一個人發現了。”

“誰?”

“方友。”

展昭和白玉堂一楞,“方友?!”

秦妍芬無奈,“他是當年歷史考古系的一個教員,他一直追求我……到後來,他發現了我和興隆的關系。”

展昭和白玉堂驚訝。

“方友將這件事情告訴了沈博。”秦妍芬說著,神色略微黯淡,“沈博讓我離開研究院。”

展昭微微楞了楞,隨後笑了,問,“沈博嫉妒你的才華,然後……想要獨占研究成果?”

秦妍芬苦笑,“我沒想太多,我只知道, 盯上了我。”

展昭和白玉堂一楞,“他知道你在調查他?”

“他知道我在調查他根本不是問題!”秦妍芬無所謂地笑了笑,“我有所謂的是,方友去見了興隆,他看到了小宓!”

展昭點了點頭,陳宓記憶中,的確有看到過方友。

“我開始感覺到,有人暗中盯著小宓,我怕他們也會發現小瑜。”秦妍芬道,“所以我做了一件事。”

展昭和白玉堂看他,“你幹什麽了?”

“我發表了一幅畫。”秦妍芬拿出一張畫稿的照片來,遞給展昭。

展昭將那副畫稿拿起來看。

白玉堂皺眉瞄著那幅畫,覺得有些暈,好多線條好……但是又似乎有一些規律,但是畫稿的中央,有一個 ,看著像是署名,構圖非常的精巧。

展昭微微地一挑眉,“你用這幅畫警告 ?”

秦妍芬點頭。

白玉堂問,“警告他什麽?”

“這幅畫其實將很多字符都拆分了,打亂一切順序,重組之後,應該是——我有你所有的罪證,不要靠近我的孩子,不然我們同歸於盡。”展昭道,“還有陳興隆畫的那份,錯誤的拆彈線路圖!”

“那不是錯誤的圖。”秦妍芬搖了搖頭,“那個炸彈,這個世界上只有興隆可以拆掉,那是我們的籌碼!如果我們公開那個炸彈的拆解方法,他的軍火生意就徹底沒法做下去了!要知道,養育五個孩子,還有承載他的野心,是需要很多很多錢的。”

白玉堂和展昭沈默了良久,問,“所以你才開始逃亡,不見自己的孩子?”

秦妍芬點頭,“其實我並沒有完整的證據,我只是虛張聲勢,因此我不能讓他們找到我!只有我走得遠遠的,他們就不敢靠近陳宓。另外,我一直在調查 還有他帶走的那些孩子的下落。興隆出事之後,我變得孤立無援,我只有能力保護小宓,所以我放棄見小瑜,世人都以為小瑜是興隆和餘鳳的女兒,跟我一點關系都沒有,這樣才能確保她不會被我連累。”說著,秦妍芬苦笑,“我當年做媽媽太早,覺得有的是時間和子女相處,沒想到……”

展昭和白玉堂都無奈地看著她,果然……她逃亡的理由,是為了保護那一對兄妹。

門口,偷聽的眾人探頭出去看陳宓,就見他低著頭看著手機,因為側著臉,根本看不到他的表情。

“按理來說……這麽多年了,斯蒂芬至少九十多歲了吧?”展昭問,“他應該死了才對,威脅不到陳宓了,為什麽最近突然有人開始找陳宓和陳瑜的麻煩?”

“他們是在找我!”秦妍芬道。

“他們?”展昭和白玉堂同時想到了程木,但是程木為什麽會跟這案子扯上關系?

“我不是很清楚,我一直在暗中保護小宓和小瑜。”秦妍芬皺眉,“可是最近發生了一些事情讓我很不安,我不敢拿他倆的安全來賭,所以還是決定跟你們合作,請你們無論如何保護他倆的安全。”

展昭和白玉堂看著秦妍芬,還沒開口,突然,秦妍芬身後一個身影撲了上來,“伯母!讓我保護你的安全吧……啊!”

展昭和白玉堂一皺眉,就見徐列被受驚的秦妍芬一把抓住手扔了出來。

徐列被摔到地上,墩布瞧瞧他,一 坐在了他臉上。

展昭和白玉堂哭笑不得,秦妍芬看來有些身手啊……估計有可以練過。

秦妍芬楞了楞,趕緊彎腰扶他,“哎呀,我習慣動作……你沒事吧!”

徐列從墩布 底下掙紮出來,趴在沙發上,淚流滿面,“阿姨,你放心!我會保護你安全的!剛剛不算,我泰拳打亂好!”

白玉堂和展昭扶額,徐列某種程度上將就是個單純的二貨而已。

雖然案情還有很多細節沒明朗,時間點也有些混亂,但已經是很大突破的進展了,起碼知道了這些人之間的關系。接下來,需要細細地整理一下。

“不如休息一下吧?”展昭再一次看秦妍芬,覺得她顯得很疲憊。

“哦,好,我知道的基本都說了,近期發生的事情其實我也是一頭霧水。”秦妍芬似乎為幫不上忙而有些歉意。

“已經幫了很多忙了,剩下的交給我們吧。”白玉堂和展昭站起來,秦妍芬也站起來活動一下筋骨。

“阿姨我給你倒杯水!”徐列跑出去倒水。

不過剛出門,被白玉堂拽住了,拽到一旁,那意思——你別添亂。

徐列拍了拍白玉堂,那意思——給我個拍伯母馬屁的機會!

白玉堂對著前邊努了努嘴,那意思——先給別人個機會吧,你等下次。

徐列擡頭,就見陳宓正在門口。

這時,他身後的電梯“叮”一聲打開。

眾人下意識地望過去,就見陳瑜背著個包跑了出來,“哥?”

陳宓回頭,也有些驚訝地看陳瑜,“你怎麽來了?”

陳瑜上下左右打量陳宓,發現他沒事才安心,“展博士說有急事讓我來照顧個人,嚇死我了我以為你出什麽事了。”

陳宓楞了楞。

展昭湊過來,手裏端了杯熱水,交給陳瑜,指了指休息室,道,“哦,那裏邊有個阿姨是重要的證人,她可喜歡你了,所以我尋點私,你幫我照顧照顧她唄。”

“哦~”陳瑜點頭,接了茶杯,“小意思,包在我身上。”於是,笑嘻嘻捧著茶杯去照顧那位“阿姨”了。

陳宓看了看展昭。

展昭一笑,指了指桌上的點心,“你有興趣也去照顧一下那位阿姨吧。”

白玉堂拍了拍徐列的肩膀,叫了蔣平去查資料了。

徐列跑去問陳宓,“進不進去?”

陳宓將茶點給他,道,“你幫忙吧,不過在小瑜面前嘴緊點,露陷了你就完了。”

徐列緊張,“那不露陷是不是就表示不會完,於是表示有戲?”

陳宓無奈望天,將他攆走,自己則是走到白玉堂身後,此時, SCI其他查到線索的也在跟白玉堂匯報。

“讓我參與這次調查吧。”陳宓對白玉堂道。

白玉堂回頭看他,“你不是警務人員。”

陳宓堅持。

白玉堂想了想,“包局同意就可以。”

話沒說完,展昭遞上來手機,“我發短信問了,包局同意了。”

白玉堂笑了笑,點頭,對眾人招手,“有突破性線索,我們重新整理一下案情!”

正說著,就見門口公孫拿著一份報告進來,“這麽巧,我也有突破性線索!”

【番外】聖誕舞臺劇

金鉤白鷗金鉤白鷗金鉤金鉤白鷗~~

聖誕將至,s市又適逢一場大雪,於是,聖誕的氣氛更加濃郁了。

平安夜這天的早晨,盧方跑進了sci的辦公室,“平安夜和聖誕節有案子麽?”

sci眾人一起擡頭,然後集體搖頭,表示——沒有!天下太平中!

“那甚好!”盧方滿意微笑,“今年聖誕活動的警民互動總共有三個環節,全警局就只有幾個部門是閑的,警民問答和警民運動會兩個項目都被其他的組抽走了,最後一個留給你們!”

眾人都一驚——警民互動?

盧方後邊,包拯走了進來,看了看盧方手裏剩下的那張紙條,意義不明地笑了笑。

sci眾人面面相覷——蹊蹺的感覺!

白玉堂站了起來,伸手拿過那張紙條,就見上邊一行字——s市中心小學聯誼活動,舞臺劇。

白玉堂一楞,身後湊過來看的眾人張大了嘴——舞臺劇?!

“不是吧!”白玉堂皺眉看盧方。

洛天和秦鷗仰起臉,“s市中心小學不是陽陽和小易的學校麽?”

展昭啃著個蘋果,問,“舞臺劇要排演什麽?”

“就是一個情景劇,教小朋友們在危險的時候如何自我保護的。”盧方道。

白馳正從外邊提著外賣進來,好奇,“什麽時候表演?”

“就明天。”盧方道,“聖誕節警民互動的壓軸活動。”

“那不是要有劇本的麽?”蔣平納悶,“沒劇本怎麽排舞臺劇?一天夠不夠啊?”

“夠啦!”盧方點頭,“劇本已經在路上了,馬上來,我還給你們準備了幾個幫手以及顧問,專業團隊啊!”

眾人面面相覷。

白玉堂就見展昭對他使眼色,邊對一旁的包拯努嘴,那意思——耗子!上!推掉他!

白玉堂立刻湊過去,“包局……”

包拯白了他一眼,沒等他推辭就一擺手,“不用推了,只有你們,沒其他人選了!”

“為什麽?”展昭抗議。

“整個警局就你們sci帥哥最多,難道拉刑警隊那幫子五大三粗的胡子叔叔去演啊?上臺不是嚇死小朋友?!”

眾人斜著眼睛看包拯,最後一起斜著眼睛看白馳,那意思——馳馳太可愛了,拉低整體五大三粗水平。

白馳委委屈屈分外賣。

“還有幾個外援,很快就到了。”包拯話音剛落,就聽到電梯門“叮”一聲打開,趙禎帶著裏斯本晃進來了。

白馳趕忙問他,“你怎麽來了?”

趙禎一聳肩,“雙胞胎說有公益演出。”

這時,又“叮”一聲,另一邊的電梯門打開,白錦堂走了進來。

公孫正好從法醫室出來,不解,“你怎麽來了?”

白錦堂一聳肩,“雙胞胎說讓我來讚助公益演出。”

眾人彼此對視了一眼——雙胞胎?不好的預感!

果然,眾人剛剛走進辦公室,就看到電梯門又開了,大丁小丁飛奔進來,大丁手裏舉著一個ipad,“劇本來啦!”

眾人嘴角一抽,“誰寫的劇本?”

小丁舉手,“我!”

這時,外頭馬欣啃著蘋果走進來,“我是顧問!”

白玉堂扶額,淩亂的感覺。

展昭好奇問,“那導演呢?”

大丁嘿嘿笑著,伸手打了個響指,“有請國際金牌導演!斯蒂夫達博!”

話音落下,電梯門打開,一個胖胖的灰發外國老頭晃晃悠悠走了出來。

眾人看著他倒是覺得有些眼熟,可能是在某些雜志或者電視節目中見過,不過麽……

白玉堂對雙胞胎勾了勾手指。

雙胞胎湊過去。

白玉堂深吸一口氣盡量緩和一下自己的情緒,問,“那位斯蒂夫大伯以前拍過什麽劇?”

雙胞胎掰手指,“《愛的靈與欲》《夜半驚魂之肢解殺手》《瘋人院大逃亡》《被流星砸中的倒黴蛋》《沈醉在欲望的河流中》……”

洛天和秦鷗張大了嘴,“這個……排兒童舞臺劇不要緊麽!”

“呃……”雙胞胎摸了摸下巴。

眾人接著扶額——真是不靠譜!

但是再看,盧方已經跑了,包拯留下一句話,“要是排不好,你們給我統統掃廁所!”

只是,包局剛想走,突然被大導演拽住了,“等等!”

眾人聽著那老外陰陽怪氣的中文,無語。

“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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